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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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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潮

吳邪郁悶的心情持續到他們找到吳三省待過的營地,小哥重新歸隊讓他的壞心情消散幾分,可入夜見到石板上留下的讓他速速離開的字跡後,整個人肉眼可見變得頹喪。

真就跟一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,兩只狗狗眼都失去光采。

張起靈不善言辭,但兄弟心情不好,他是肯定會關心的,推了推胖子,示意他去看盯著火堆發呆的吳邪。

“……失戀了,傷心著呢。”胖子正往身上糊泥巴,本來下午就該抹泥防蛇的,但角麗譙嫌臟,說沾了泥巴就不許靠近她,他們能怎麽辦呢,拒絕然後被揍一頓嗎?這會兒女孩進帳篷休息,為了自己的安全,臟就臟吧。

張起靈保持沈默,胖子也沒管他聽沒聽進去,絮絮叨叨的:“你說這小譙妹子也真是,不喜歡天真還要對他做那麽親昵的事,咱們天真多麽單純的少年,還不是勾勾手指就丟了魂兒。感情方面咱就不提了,我以為她說養小狗只是開玩笑,誰曉得她真的只是想養一只聽話的小狗……”

“胖子,我都聽到了。”吳邪蔫耷耷地冒出一句。

“哎呀天真,你們才認識幾天啊,你難道就認定這一個了?要我說,你就是接觸的女孩兒太少,等回去了,我給你介紹,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胖爺給你找!”

吳邪低低地笑了聲:“小花也說過要給我介紹女朋友,他說,我拿捏不住周譙的。”

“花兒爺說得沒錯啊!”胖子撣了撣手上的淤泥,“天涯何處無芳草,何必單戀一枝花。及時止損是好事。”

吳邪哪能不明白呢,他早已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,清楚自己在做什麽。感情一事當真覆雜,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喜歡上某個人,可就是這麽毫無理由地喜歡了。又被令人難以接受卻無可反駁的理由拒絕。

真糟糕,他總是被人耍得團團轉,真糟糕啊。

下半夜要換人守夜,雖然分配時提過這事由幾個男人均分時間,但角麗譙和阿寧都覺得沒必要,她倆的精力體力哪裏就比他們差了,看不起女人的臭男人沒有好下場。

這話當然是角麗譙說的,男人們生怕因為這件小事搞起什麽性別對立,齊齊閉嘴,這個女人恐怖得很,千萬不能得罪。

快到換班點,角麗譙掀開簾子走出來,並不在意場面因她出現而尷尬,同時對吳邪落寞的樣子視而不見。

小狗想要自由,她不會強求。

不聽話的,有一個笛飛聲就夠煩人了。

胖子把吳邪拉進帳篷,潘子欲言又止地看看角麗譙,最終什麽話也沒說,跟著進去,唯獨張起靈仍坐在原地。

不過這個悶葫蘆也沒有搭話的意思,顧自擡眸凝望夜空。

兩個女孩兒倒是隨意聊著天,說的是他能夠體會到同樣的辛苦與孤獨的事情。兒時被逼著訓練,摸滾打爬,緊繃著神經努力長大,直到能夠獨當一面。

其實張起靈沒有小時候的記憶,那大概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觸吧。

他轉頭,目光似是不經意般掃過那張明艷秾麗到近乎妖異的面孔,捉摸不透,他無法不去懷疑,無論是“它”的人,或是有誰頂替了原本周譙的身份,都很危險。但這份危險吸引著他去一探究竟……

“什麽味道?”角麗譙皺了皺鼻子,腥臭腐敗的氣味,很難聞。

張起靈回神,認真感受幾秒:“是瘴氣,快去找防毒面具。”

角麗譙雖不想戴那個醜面具,但就這麽片刻工夫,眼睛已經開始不舒服了,身旁阿寧更是眼前忽然一暗,戴上防毒面具過了幾分鐘才好轉。

危險接踵而來,無數野雞脖子像是聆聽到召喚將幾座帳篷包圍,比昨夜見到的數量不知多上幾倍,硬拼顯然是不可能的。防毒面具不夠,張起靈只能先讓吳邪胖子在帳篷裏待著別出來,守夜三人加上潘子在外應對,蛇潮來臨之前,盡可能多殺一些蛇,不然這些塗了濕泥的帳篷,不一定撐得住。

但變故總在不經意間發生。

忙著對付野雞脖子的幾人並未發覺有人趁亂摸進帳篷,隨後聽到吳邪一聲高呼:“誰!誰在那裏?”裏面的人沒戴防毒面具,瘴氣熏染短暫致盲,吳邪僅能聽到有誰翻找東西的聲音。

泥人拿到自己想要的罐頭食物,拔腿就跑。

然後被角麗譙這個變數逮到,別說陳文錦本人,張起靈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她不是一直專註地在砍野雞脖子嗎?

他們的目的是引吳邪在特定時間內進入西王母宮,到時再坦白真相,壓根沒考慮過提前被抓要怎麽辦啊。

潘子遲疑地喚道:“……文錦、師娘?”

沈默便是答案了。

周圍嘶聲不斷的雞冠蛇猶如浪潮般湧來,張起靈揮刀劈開一條路,抓住角麗譙的手腕,也趁機放跑陳文錦:“回帳篷!”

角麗譙是被硬拽進旁邊空帳篷的,幾乎是在兩人跌到硬板床的下一秒,頭頂油布傾塌,劈頭蓋臉地砸下來。張起靈撐起身子懸在她上方,隔絕出一個小小的空間,除悶熱以外倒沒有其他不適。

角麗譙在這潮熱的氣息中思維發散,想起她夢裏的俊俏面首,小狗養不成了,養面首也行啊。

本著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的道理,她擡手摸上他堅實的腹肌,順著精瘦的腰線向上,觸及硬邦邦的臂肌,捏捏。

張起靈身形一僵,他這是,被調戲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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